凤姐
“你爸当年出来混,半道上就给挂了;现在地盘又分成三块了,益州好像咱也罩不住了,这世道眼瞅着要杯具了……”这类语句很难让人联想到诸葛亮的名篇《出师表》。但它被称为黑道版《出师表》。
“乡野之书已磬稔,罗氏遂遍寻奇书佚志,终得‘知音’‘故事会’二篇,手不释卷,反复把玩,引为经典。”这几句不是出自某文言经典,而是现代人用文言为网络红人凤姐写的《凤姐传》。
当下,不少人突然“迷”上了文言文。在网络上,此类文言文古今互译层出不穷。最近,还有人把那些“杰作”集纳成书出版,取名《别笑,一本正经的文言文》。
《凤姐传》完整版
蜀人罗氏,少有志,乡人未曾异之,以为童言噫语。幼读诗书,习琴棋,善书画,精古语。年九而博群书,二十至极,自谓前后三百年无人可望其项背。然诸人未识其经天纬地之奇才,待之与庸人无异。罗氏不弃,笔耕不辍。乡野之书已磬稔,罗氏遂遍寻奇书佚志,终得“知音”“故事会”二篇,手不释卷,反复把玩,引为经典。自古成大事者必经大难,罗氏七岁,父母离异,恋爱四次,皆无疾而终。或劝其改其志,罗氏正襟危坐曰: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。吾名玉凤,自当择木而栖,遇疾若此,安敢言弃!遂割席明志。人立世,生计为本,玉凤孤身自处,无期功强近之亲以养,唯觅一私塾,授圣人书以为权宜之计。惜私塾诸同僚肉眼凡胎,未识玉凤眉间富贵之气,若蚤知其今日之发迹,亦可令其念同袍之泽,冠以伯乐之美誉,得沾贵气一二。呜呼!度岁经年,玉凤叹曰:乡野之人,其识陋也!吾怀伟志,安可与众雀为伍。于是乎舍教职,只身入沪。初举目无亲,遍投简历,凡万余份,招聘者不识其才,弃之如履,不虞今玉凤真迹,洛阳纸贵。有心人,天不欺,玉凤心系金融,尽日欲取一五百强以展拳脚,幸得家乐福青眼,其身乃定。世观玉凤,皆言其貌不扬,疑为纳美遗孤,玉凤亦自知。凭如此相貌何以称红于网络,唯二字道其玄机——炒作。玉凤计上心头,乃窃寻一网络机构,道其出名之计云云,孙公抚掌,二人相视而笑。孙公,凤姐,陋室之中谋定天下客,可谓当代之隆中对。鄙人度玄德,孔明二公闻此,恐随孟德公争相出土哉!计既定,尚欠东风。玉凤苦印传单千,继以走街串巷,奔走张贴。陆家嘴之地,上至不出户之耄耋老人,下至不经事之懵懂孩童,皆谈“凤”色变,锁门闭户,夜不独行。少壮见其止欲,孕妇见其胎动,一时教化清明。现罗列传单所载七条,以供君详。其一,聘者须北,清连读硕士,未善始终者免;其二,熟识经济学者;其三,高瞻远瞩,静观天下而无外迁之意者;其四,身健硕者,帅帅益善。其五,无子者,过往女友堕胎者退散;其六,沿海人士佳,穷乡僻壤者免;其七,年二十有五为善,心系仕途者免。另附凤姐资料:生年不论,身长不足米五,足高跟堪可过,学历仅中师。自诩志趣高雅,性情孤傲,诗比顾城,文赛鲁迅。拳打诗仙诗圣,脚踢唐宋八家。此单一出,举国骚然,闻者众,皆以鼻嗤。吾辈倡恋爱自由,然男女差之天壤,犹若痴人说梦,世人以此尊其“凤姐”。市井有好事者为凤姐计,恐朗朗乾坤,汤汤天朝男子,得娶凤姐者不足十。凤姐不舍,更放言奥巴马,威廉正和其意。呜呼!中美关系尚不明朗,英室宗亲怎堪陋妇!其兴风作浪,危害不下古之少年周处,周处少时恶行伤人肢体,凤姐伤人三魂六魄,夺人命耳。世人丧胆,凤姐得逞,怎奈何四方媒体关注,八卦新闻传播。君不闻闺蜜,旧爱,新欢,子虚乌有为炒作。人料凤姐如愿成名,妖风得缓,不虞两爱遭殃。恁把斯坦作迪生,由此电灯易主人。今朝新闻不足问,百岁报纸方显珍。凤姐所及领域,哀鸿遍野,凤姐所过时代,民不聊*。引得南勇下马,逼得恩旺舞刀。凤姐依计而红,孙公坐收渔利。凤姐谈笑间,和谐世界灰飞烟灭。春哥复活,曾哥无敌,不及凤姐送真情。凤姐一代奇女子,吾恐百年后其事散佚,后人不识,故著文以记之。史官言:凤姐,非天朝子民,盖韩人也。
经典文言纷现无厘头版
一些人将文言经典篇目进行颠覆性翻译,在网络上流传甚广。白话版《出师表》是最具代表性的。其中,“三顾茅庐”的内容“臣本布衣,躬耕于南阳,苟全性命于乱世,不求闻达于诸侯。先帝不以臣卑鄙,猥自枉屈,三顾臣于草庐之中,咨臣以当世之事,由是感激,遂许先帝以驱驰”,现在有人翻译为——“叔本来是一个种地的,在南阳有一亩二分地,在这个人砍人的时代,叔不想砍人,只希望不被人砍。你爸不嫌叔,三天两头地往叔屋里跑,问我如何管理帮派,我感激得眼泪哗哗的,从此跟着你爸四处砸场子抢地盘。”
清朝龚自珍的《病梅馆记》也被恶搞了。其中,原文“或曰:梅以曲为美,直则无姿;以欹为美,正则无景;梅以疏为美,密则无态。固也。”被翻译成美眉版——“有人说:美眉除了漂亮还必须满足三个要求才吸引人:必须有迷人的曲线,最好是S形,飞机场不行,臀部不翘不行;必须灵动或者会搔首弄姿勾人魂魄,冷冰冰的、呆头呆脑的、不解风情的,都会被淘汰;必须看起来瘦瘦的,摸起来肉肉的,还得少穿衣服,穿得太多就累赘了。满世界都这么说。”
网络红人出文言传记
教育部前副部长张保庆,前两年因救助贫困生问题而一时成为新闻人物。于是,有人用文言仿造《史记》体例写了一篇《张保庆列传》:张公保庆者,豫州人氏也。自共和国十九年于京畿洋语学堂法兰西语系嗣业,历兵部、礼部各要职,深得上意……
《别笑,一本正经的文言文》书中还收录了类似的《春哥传》、《曾哥传》、《凤姐传》、《犀利哥传》等,这些篇目在网络上非常流行,被称为当代“文言经典”篇目。其中,《凤姐传》的开篇是这样写的:“蜀人罗氏,少有志,乡人未曾异之,以为童言噫语。幼读诗书,习琴棋,善书画,精古语。年九而博群书,二十至极,自谓前后三百年无人可望其项背。然诸人未识其经天纬地之奇才,待之与庸人无异。”读起来倒也朗朗上口,并把“凤姐”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,趣味横生。
英文段子也有“文言”版
美国总统奥巴马上任伊始作了一次演讲。有网友就把那篇演讲翻译成了文言版。其中,有一段谈到麦凯恩,是这样翻译的:顷接参议员麦君凯恩电,虽未得晤,幸有一谈,其言谆谆,其意诚诚,鄙人感佩之至。选战期内,麦君劳碌几重,奔波几许,皆为国家计。诸般求索,时日良多,皆非余所能及。
美国老鹰乐队的《加州旅馆》是一首经典老歌,有人将英文歌词翻译成文言诗句:月黑大漠路迢迢,风高凛冽客思归,人倦眼乏昏欲睡,闻香忽见灯火碎,但见有女娉婷立,耳畔钟声如乐起,天堂地狱两相忘,浑然不似在人间,秉烛引路过画廊,人声嘈杂迎客至,加州客栈诚待客,虚位以候游子回……
还有人将安徒生童话《白雪公主》翻译成文言,结尾翻译为:至于婚所,方知新妇正白雪公主也。毒后急气攻心,昏厥于地。自此一病不起,不日即亡。婚后,白雪公主与王子恩爱甚笃,执手偕老。